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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117章

    “美丽啊,不是我悲观,这次,怕是我也救不了你。”罗天运悲伤地闭上眼,脑子里滚过一团黑云。他跟路鑫波的过节,只有他清楚。吴都不出事则罢,一旦出事,他罗天运的大灾难就到了,如果他拿不到有力的证据起死回生的话,这一次怕是会被路鑫波大做文章的。他的来势那么猛,而且敢用十条人命为代价,就足以证明,罗天运现在路鑫波眼中钉,肉中刺,这样的一个人物,路鑫波哪里肯轻易放过罗天运?再说了,罗天运已经听到了传话,说火灾就是因为罗天运当年没有留消防通道才造成的,还说罗天运好大喜功,邱家湾建高铁站八字没一撇,他就开什么庆功酒,这倒好,把火引到了吴都。居然还敢在数据弄虚心作假,这样的种种恶迹,在网络上一波又一波地被掀风鼓浪着。

    “救救我吧,大董事长,您让我做什么都行,就求您能把这场大难替我抵挡过去。”见罗天运不说话,吴美丽又急切地说:“真不是我的原因,大董事长您要相信我,这场火,绝不是商厦不重视安全,更不是您批评的那样,疏于管理,见钱眼开,我吴美丽还没愚蠢到那地步。这场火,是有人加害于我啊,他们忒狠毒了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,让罗天运阴着的心更阴,但他不能向着吴美丽说话,这时候,他的每一句话,都可能给别人招来更大的灾祸。当然,也可能替别人挡掉所有灾祸。前提就是,他必须搞清路鑫波真实心思。

    “这话只能说到我面前,其他人,一概不许说,明白不?”罗天运望着吴美丽强调了一句,这女人在大事面前就是容易慌神,在这一点上面,商场上的女人就是不如官场中的女人。孙紫娟一方面敢在他这里傍着信任,一方面居然就变身投靠了路鑫波,这让罗天运很是不解,他看人有误?他本来是想用孙紫娟换下古庆明的,古庆明这一次,罗天运绝不会再心软了。可孙紫娟却在玩脚踏两只船的游戏,这让罗天运郁闷之极。

    “美丽明白了。”吴美丽低下头,嘴唇咬在一起。她的脸有些苍白,憔悴是免不了的,救火时受的伤还没恢复,左额那儿添了块疤,下巴也烧伤了,每说一句话,那儿就发出钻心的痛。

    “记住,火灾是由电焊工违章施工引起的,任何时候都要牢记这一点!”罗天运又强调了一点。

    “电焊工?他们是无辜的啊,他们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……”吴美丽吞吞吐吐,调查组结论出来到现在,吴美丽一直转不过这个弯,口口声声说要还原真相,这也是令罗天运非常头痛的地方。真相,世上哪有那么多真相?

    “承担不起也要承担!”他恨恨强调了一句,示意自己困了,不想再在这问题上纠缠。吴美丽嘴巴鼓了一会,泄气了。到内地投资少说也有十年,有些事她还是懂,不只是懂,很领会,不然,事业也做不到今天这程度。只是这一次,她不服气啊,真的不服气。心理上也过不掉那个坎,找人替罪,而且都是一些没有还击能力的人,这不是她吴美丽的风格。可是这一次,她必须得过去,连在她眼里那么正直的罗天运都必须去隐藏真相,她这个弱女子还能说什么呢?

    “你回吧,回去好好想想。还有,要认真对待调查,要吃透各方面信息,千万别把这场大火孤立起来看,它点着的不只是商场。”罗天运望着吴美丽又补充了一句。

    罗天运这句话,算是把最要害的东西点了出来。吴美丽不会听不懂,很懂,她的心又往下陷了几米,痛苦地走了。

    一个做不彻底的女人!吴美丽走后,罗天运这么评价她。

    不彻底就有后患,就会殃及到更多的人。罗天运为此忧心忡忡,这两天不时有人提醒他,对吴美丽不要太迁就,必要时可以狠一点。罗天运知道,所有提醒他的人,都是某根利益链上的,出了这样大的事,大家都怕引火烧身,都想借别人的手保住自己。罗天运有罗天运的想法,虽然他对吴美丽心存不满,但他不会对吴美丽狠。一个吴美丽,可以帮他牵制很多人,没有牵制,就没有安全,更没有太平。对罗天运来说,安全和太平才是他想要的。当然,目前情况下,他得为大局着想。

    大局还在路鑫波这里。别人的牌罗天运都能看懂,至少能看清一些路数,路鑫波每打一次牌,都让他如坠雾里。下午他又接到汇报,这次说的不是路鑫波,是马宁克。罗天运以为,马宁克此行,顶多就是给吴都施加点压力,或者搞点内部情报,掐准几个数字,将来好作为讨价还价的砝码。这种事常有,罗天运自己也干过,大家互相挖坑,互相拿捏命门,然后在新的条件下寻求平衡。可汇报者说,马宁克此行不善,表面看他马马虎虎,大大咧咧,是来做做样子。其实,他是藏有非常阴险的目的。跟他汇报的人说,马宁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吴都,为什么不调研别的,偏要搞项目调研?目的很明确,就是想从招商引资和土地转让方面搜集资料,从一些看似不重要的企业比如伊腾实业等入手,打开一扇门,慢慢向中心靠近。

    罗天运起了一身冷汗,感觉身上最软的那根肋骨被人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不会吧?”罗天运这么问。跟他讲此番话的并不是吴都市的干部,也不是他的心腹,而是省监事官员,他的话罗天运不能不重视。

    “不像啊,姓马的这次来,不像有所作为的样子。整天跟凌波波打情骂俏,热火都热火不够呢。我问过下面,去了也就是应景式地看看,做做样子。再说了,一个副秘书长,能起什么浪?”罗天运在手机中试探地问了省监事的领导。

    那人呵呵一笑说:“董事长被迷惑了,马宁克什么人,典型的笑面虎。他有个外号,大董事长怕还不知道吧,侠客,一语中的啊。此人外表一股侠气,走哪儿也是说说笑笑,随和得很。一旦发起狠来,从不留余地,让别人无法还手。对此人,要格外小心啊。而且此番他到吴都,不会只是调研这么简单,一定还有其他目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这么邪乎?”罗天运似笑非笑地回了省监事领导一句。可是一挂断电话,罗天运的心又揪了起来。路鑫波身边这些人,罗天运是下过工夫去研究的,但对马宁克,路鑫波真是大意了。这怪不得他,路鑫波身边那么多人,个个都是猛将、狠将,藏龙卧虎啊。相比之下,马宁克就显得单薄,容易被人忽视。但监事官员提醒了罗天运,路鑫波跟他们最大的不同,就是善于用兵,奇兵怪兵,不像他们,老是用常规去改变常规,路鑫波不,他在不同的时候总能打出不同的牌来,有些牌打得令人惊讶,效果却极佳。

    罗天运猛就记起曾经跟路鑫波共事时的吴都的一位老董事长,那时老董事长是吴都的市委董事长,路鑫波屈居总经理,要说,他是主动的,是有先发制人权的。几次较量后,老董事长却节节败退,最终完全输在路鑫波手里。现在人家都总经理了,指不定哪一天,就会跃到董事长位子上。老董事长却牢牢地被困在吴都,而且隐退在家,打打拳,养养性了。

    都怪牌。现在想起来,罗天运就不得不承认,他们这些人,要么输在手里没牌,要么就是出牌不当,楞是把好牌糟蹋了。哪像人家,常常会惊爆眼球地打出一张冷牌、怪牌,奇迹般地扭转乾坤、改变现实。莫非,这一次路鑫波派马宁克来,也是这目的?罗天运的心一下子就重了。

    “比这更邪的还有,年初路鑫波派马宁克暗访一件事,他去下面,跟人家喝了一周酒,天天烂醉,结果把人家全迷惑了。可是一周回来,他把真相全搞个清楚。还记得吧,就是年初查孝川市副总经理那事?”省监事领导这么问罗天运。

    这事罗天运哪能不知,孝川市有名副总经理,路鑫波一开始对他很器重,当成骨干培养,谁知此人既贪财又好se,而且重口味,把魔爪伸到女学生身上,伙同下面一所学校校长,把该校三十多名中学生糟蹋。事情败露,路鑫波一开始想保,后来见势头不妙,遂痛下狠心,挥泪斩马谡。副总经理不但被双开,而且移交司法机关,最终判了无期。只是罗天运不清楚,中间马宁克还唱过这么一出。看来,对马宁克,他得仔细琢磨啊。听完监事官员的话,联想到吴都现实,罗天运再也不敢不拿马宁克当碟菜了。马宁克真要给他背底里整出一出,那可就不是雪上加霜,而是抄他老底!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,马宁克此行的真正目的,就是吴美丽!工业园是烟幕,是桥!如果判断的没错,下一步,路鑫波很有可能拿这些外资企业说事,会翻一本从来没有翻过的帐。因为这些外资大多是罗天运手里引起来的,虽然新东方商场是孟成林强行要上的项目,但是人民广场的打造是罗天运的政绩工程,从各个方面同时下刀子,让罗天运防不胜防啊。

    第118章

    厉害啊!当即,罗天运就做出调整,指示古庆明,不要只顾着陪调查组,两头跑,两边都重要。古庆明显然不大情愿,他的想法自然跟罗天运不同,如果说罗天运是站在整个吴都立场上考虑问题,古庆明则更多地站在自己的立场。这两天古庆明把全部精力放在省府秘书长彭易源身上了,彭易源成了他又一根稻草。罗天运嘴上不说,心里却再是明白不过,古庆明处处在运作自己,为自己谋划。

    罗天运不得不发火,他冲古庆明说:“两边都是工作组,都是省领导,你这个常务副总经理,不能挑肥拣瘦吧?”话到这份上,古庆明才跑来,应了一番景。不过古庆明和马宁克都清楚,大家都是为路鑫波在办事,倒也容易和谐。而李惠玲的到来,就让马宁克更加被重视一般。

    现在,罗天运来了,马宁克就发现这戏不好玩了,而且也被演得太重、太沉,至如接下来会演到什么程度,马宁克竟然也失去了把制的方向了。

    罗天运来给马宁克敬酒,不是跑来应景的,是跑来重新认识马宁克的。这个被他忽略过的人物,罗天运想好好认识一番。

    包厢里烟雾缭绕,每个人脸上都染满酒色。看得出,刚才古庆明在酒上并没有客气,热情到家了。居然让这帮人如此放开量来渴,大约只有古庆明做得到了。要是高发利在这里,估计马宁克也不敢这么放开喝吧。

    特别是陈刚,灌得眼都直了。罗天运进去时,陈刚正抓着开发区女老总盛春芬的手,头几乎要抵到盛春芬颤丢丢的酥胸上,那样子半点大教授的德性也没有。盛春芬喝的也不少,古庆明敬酒,她不敢不喝,再说了,这个陈大教授看上去真的很牛气冲天一样,大家都看他的脸色,有他如此罩着她,她的酒自然就喝得有些多。整个脸蛋红扑扑的,看人的目光有点直,也有点迷蒙,那是女人进入状态后的一种表现。盛春芬一只手搁在陈刚腿上,另一只手,跟陈刚亲昵地握一起。嘴里忽尔叫着教授,忽尔又叫着大哥。显然大家全放开了,而且状态好象正佳一样。

    罗天运在内心暗自叫苦,不过还是扫了大家一眼,大家纷纷起身,马宁克眼尖腿快,第一个走过来跟他热情打招呼。罗天运发现,陈刚没动,怀里半偎着的盛春芬想起身,被陈刚狠狠一把拽住了。这个动作刺激了罗天运,罗天运扭过目光,跟马宁克热情寒喧。

    “真是太辛苦了,大董事长这么忙,还专程来看望我们,让我们倍感荣幸啊。大家快鼓掌,欢迎大董事长的到来。”马宁克果然热情地招呼着,好象他才是吴都的主人一样。包房里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,盛春芬还夸张地叫出了一声。

    罗天运也融入到气氛中,故意兴高采烈地说:“您秘书长到吴都,我哪能不陪,可惜啊,这次机会不好,不能专门陪你,只能过来给诸位敬杯热酒,表表心意。”

    “哪能让大董事长敬我们,大董事长如此关心我们,理该我们敬才是。梁处,快拿酒来。”省府秘书处梁辉处长应声捧起酒杯,马宁克要给罗天运敬,罗天运哪里肯。一旁侍候着的高发利不依,他知道罗天运在那边已喝了不少,不能再多了,挡驾似地说:“先让董事长跟各位敬吧,秘书长您是客人,怎么能让您先敬呢?”

    “你这什么话,今天这酒必须我先敬大董事长。”马宁克故意装醉,酒场装醉是一门学问。谁装在前,谁占优势。高发利急了,他了解马宁克的酒量,双方围着谁先敬,较起劲来。酒这东西,不喝,大家都是谦谦君子,喝了,说话做事就没平常那么灵活。马宁克楞是不给高发利面子,酒瓶抓在手里,说今天要是给大董事长敬不了这杯,他这个秘书长,可就太寒碜了。

    一直不说话的陈刚也站起来起哄,争来争去,罗天运没有办法,毕竟人家来自上面,如果是平常,他相信马宁克不敢这样的,可今天,只能认倒霉。结果,他被马宁克硬性敬了两大杯。马宁克也没失礼,同样喝了两大杯。他正要落座,一旁的凌波波过来了。

    “既然秘书长敬了,我们都得给大董事长敬,谁让我们是来自一个战壕里的呢。大董事长您就体谅一下吧,也给我们一个跟上级靠拢的机会。要不我先喝,女士优先,大董事长只要不放我鸽子就行。”说完,抓起酒杯利落地喝下去两大杯。这可把罗天运逼住了,看一眼高发利,高发利忙会意地抓过杯子,要代酒。凌波波轻轻摁住高发利手:“不好吧,如果高秘书长想喝,等下我们连碰二十四杯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的,带了火药味。罗天运呵呵一笑,轻轻推开面前的高发利,非常和蔼地说:“我喝,美女的酒,我当然要喝。”手上动作也较了劲似的,抓起酒杯,没怎么犹豫就灌了下去。这四杯下去,罗天运就知道自己顶不住了。酒量是随场合的,场合好酒量就大,可眼前这场合,显然不是他想要的。再说当大领导的,什么时候实打实喝过,敬酒不过是一种姿态,一种风度。领导随意我喝干,这是酒局规则,彼此心照不宣的事。今天这规则完全变了,局面完全不利于他。他想匆匆应酬完,抓紧离开。哪知陈刚又站了起来,这只老狐狸,果然在玩虚的,刚才身子都坐不直,这阵却笔挺地站他面前,说出的话是他从未听过的。

    “这次下来,不但给吴都带来诸多不便,还惊扰了董事长、总经理,连着跑来慰问我们,我这个教授,实在担不起啊。我只能拿酒表示心意,这样吧,我是波波的导师,波波喝了两杯,我加倍,喝六杯,董事长不强求,随量,怎么样?”

    在一旁的古庆明一听这话,马上兴奋起来,对着陈刚说:“可以啊,教授必须喝干,董事长随量。”

    罗天运愤怒地瞪一眼古庆明一眼,他话太多了,当然了,这种场合,古庆明又怎么会放过罗天运?陈刚是谁,岂是你随便糊弄过去的?酒场有时候是交谊场,有时却是真正的战场,官场中人在别处来虚的倒也罢了,在陈刚这种人面前来虚的,会出事的。未等他说什么,陈刚已把六杯喝干,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,意思是说:“大董事长,该你了。”

    罗天运心里暗暗叫苦,真是自讨苦吃啊。他怎么就要跑到这里来观察什么马克宁呢?结果又忽略了陈刚这只老孤狸,白洁和孙紫娟还有高发利围了过来,他们显然要替罗天运代酒,但是这个时候,罗天运是断然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代这个酒的。这一帮人联起手来捉弄于他,越是这样,他越是不能输给他们。

    罗天运把六杯全喝下去了,李惠玲和古庆明全傻看着他,认为他会当场出丑,可罗天运没有,他硬是强迫自己的胃把这些可怕的酒全部装下去。他很有些大义凛然的悲愤,十条人命还躺在冷冰的冻库里,可这帮人却可以如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,如此狂喝,猛喝着。一如彭易源一样,几场火灾算什么呢?几十条人命又算什么呢?酒没喝好,人没陪好,才是地方领导们的错。

    罗天运在六杯酒下肚后,有一种从来没有的悲凉感。这就是官场,这就是所有人羡慕、削尖脑袋往进钻的官场吗?

    这不是罗天运要的结果,更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。可是他必须去面对,必须去看,甚至必须与狼共舞。

    没有哪一种悲,比看清楚了狼的本来面目,还得坐在一起握手言和更悲的了。这个夜晚,如刀刻一般,铭在了罗天运的内心最深处,他记住了,也记下了这帮人的面目!

    马宁克倒不是成心想灌罗天运,对罗天运,他还是从内心很有些敬畏的。这个人与其他地市州的董事长不一样,究竟不一样在哪里?马宁克也在捉摸着,他其实不想和罗天运把梁子结深。可陈刚和凌波波仗着路鑫波的势,天不怕,地不怕。

    罗天运吃亏吃在了陈刚身上,跟陈刚喝完六杯,陈刚马上变得有礼貌,热情有加地将他请到主宾位上,而且声明再也不容许他人敬酒。罗天运以为陈刚不想再嗜酒,哪知他是一个人独霸,要跟他猜拳。罗天运当然不干,他还没到这地步。可陈刚哪里肯放过。罗天运见过不讲规矩的,但从没见过像陈刚这样霸道而又不懂规矩的,这天他是毁在了陈刚身上,这人喝起酒来,如同诬赖。可这样的人,却深得路鑫波的宠,这一点,罗天运清楚得很。不得他陈刚仗势,他敢在罗天运面前这样吗?

    罗天运在内心冷冷地笑着,但是他今天会把一切装下,忍下,放下,尽情地陪着马宁克和陈刚。

    离开吴都大酒店时,已是夜里十一点二十。罗天运头痛欲裂,两边场子喝的不是同一种酒,调查组那边喝的是茅台,这边喝的五粮液,这倒也罢了,对他来说,喝什么早已无所谓,当官数十栽,早已久经酒精考验,关键是心情。他们有个毛病,跟官职高的人喝,怎么也不醉,哪怕让人家抓着鼻子灌,也不醉。就是不能让官职低的人拿酒找平衡,今天这酒,喝的不顺,也喝得极为不爽。罗天运就被马宁克和陈刚欺侮了一回,还有彭易源,表面他倒是没喝罗天运的酒,可他的话味放着,这酒能不往死里去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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